费城一家初级医疗诊所的医生注意到，许多贫困患者未能按约就医。于是他们希望为这些患者提供免费接送车服务，认为会有所帮助。

这家诊所隶属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医疗系统。这种一次性免费接送车服务并没有降低该诊所患者高达36%的未按约就医率。

“我很惊讶，这种免费服务没有任何效果。”宾夕法尼亚大学研究员克里斯达·柴亚查蒂（Krisda Chaiyachati）说。一项后续研究发现，其中许多患者没有利用这项免费服务，因为他们要么将该服务留到更重要的就医预约上，要么更喜欢常规的出行方式，比如搭朋友的车。

医疗机构为满足患者的社会需求（例如食物、住房和交通）而作出的努力未能奏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过去10年中，州和联邦政府、私立医院、保险公司和慈善组织资助的数十项研究，都在探讨解决患者的社会需求是否能提高健康水平并降低医疗成本。

但哥伦比亚大学、杜克大学和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专家最近对现有研究进行评估发现，目前还不清楚哪种努力最行之有效。即使此类干预措施出现喜人的结果，但通常也只是少数患者“获利”。此外，一些研究进行的时间不够长，无法衡量具体影响，或者没有评估健康结果或医疗成本。

由于医疗机构和保险公司渴望找到降低成本的方法，这些努力的成功率虽然有限，但还需要更多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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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善患者健康并降低成本

在全美范围内，负责公共和私人医疗保险机构都在启动大型项目，旨在通过帮助解决患者的社会需求改善他们的健康状况。其中最大的一个项目将于明年在北卡罗莱纳州启动。该项目将在五年内投入6.5亿美元，测试为联邦医疗补助（Medicaid）参保者提供住房、食品和交通援助的效果。加州正在重新设计其覆盖近1400万居民的联邦医疗补助计划，以大幅增加为参保者提供的社会服务。

这些举措标志着联邦医疗补助将迎来一个重要转折点，因为自1965年该医保计划设立以来，它在很大程度上禁止了政府对大多数非医疗服务的支出。为解决这个问题，各州近年来寻求联邦政府的豁免，并推动私人联邦医疗补助计划（private Medicaid health plans）以满足参保者的社会需求。

在《平价医疗法案》（ACA）下专注于扩大保险覆盖范围近十几年之后，美国许多专家和政策制定者一致认为，仅仅增加获得医疗服务的机会并不足以改善患者的健康状况。在这种观点的逐渐普及下，全美范围内解决患者社会需求的潮流日渐高涨。

这是因为人们不仅需要医生、医院和药物才能保持健康，还需要健康的家庭、食物，充足的交通和教育，稳定的收入，安全的社区和没有家庭暴力的家庭生活，而这些医院和医生所无法提供，但从长远来看，这些因素与抗生素或年度体检一样重要。

几十年来，研究人员已经知道住房不稳定和无法获得健康食品等社会问题会严重影响患者的健康，但直到2010年《平价医疗法案》通过后，医疗行业才开始着手应对这些挑战。

该法案促使保险公司改变了向医疗机构支付费用的方式——不再为每项服务收取固定费用，而是基于价值和患者临床结果支付费用。因此，从经济运营上而言，医院现在有动机帮助那些可能影响健康的非临床问题（例如住房和粮食不安全）的患者。

费城天普大学医疗系统（Temple University Health System）去年启动了一项为期两年的计划，为经常使用该市急诊室和其他急诊室的25名无家可归的联邦医疗补助患者提供免费住房，并由社会工作者帮助他们获得其他医疗和社会服务。该计划帮助他们布置公寓，为他们提供健康的膳食，并帮助他们申请收入补贴。但要获得受助资格，参与者必须在前一年至少去过4次急诊，并且当年至少有1万美元的医疗报销。

将患者在受助前后5个月的结果进行比较后发现，该计划获得了令人鼓舞的结果。受助者的平均每月急诊次数下降了75%，住院次数下降了79%。与此同时，他们对门诊服务的使用增加了50%——这表明患者正在寻求更合适、成本更低的医疗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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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53岁的丽塔·斯图尔特 （Rita Stewart）是该计划的一位参与者。她现在住在费城松鼠山社区的一居室公寓里，该社区同时还住着许多大学生和年轻家庭。

在2020年7月加入“天普计划”并获得住房援助之前，斯图尔特住在一个药物滥用康复中心。此前几年，她一直在朋友家和其他康复中心之间辗转。偶尔她还睡在城市巴士总站。2019 年，斯图尔特曾因各种健康问题（包括焦虑、心脏病和流感）去过4次天普大学医疗系统的急诊室。

现在，斯图尔特每周至少与她的社会工作者会面一次，以便于安排医生预约、安排团体咨询会议和管理家庭需求。斯图尔特说：“我可以安心地走进自己的地方，想走就走，想睡觉就睡觉。我喜欢有自己的隐私，对此我很感激。”

斯图尔特有时还担任护理助理，多年来一直通过联邦医疗补助获得医疗服务。她透露，自己仍在对抗抑郁症，但拥有自己的家改善了她的情绪，该计划帮助她远离了医院，“这让我有机会更好地照顾自己。”

她的住房援助计划将于明年“天普计划”结束时终止，但管理人员表示，他们希望为所有参与者找到永久的住房和工作。斯图尔特说：“希望一切顺利，我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住房是影响健康的第二大社会决定因素，仅次于食品安全。”天普大学卫生系统高级副总裁史蒂文·卡森（Steven Carson）说，“我们的目标是帮助他们，为他们的生活带来有意义和持久的健康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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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并不便宜

“天普计划”的其他资金来自两项联邦医疗补助计划、一项州拨款和一个位于匹兹堡的基金会，由非营利性公众服务组织帮助运营。

该计划组织者希望积极的结果能够吸引更多资金，以便他们可以扩大范围，帮助更多无家可归的患者。

然而，这种努力代价不菲。“智能住房”项目耗资70万美元，在一年内帮助了25人，相当于每人2.8万美元。从这个角度来看，一次急诊可能要花费几千美元。而一些“医院常客”在急诊室就诊和后续护理中的次数可能会增加数倍。如果“天普计划”想要帮助更多的患者获得住房，每年还需要数千万美元。

不过，负责“天普计划”的官员表示，从长远来看，他们希望通过减少昂贵的就诊费用节省资金——但他们还没有数据证明这一点。

“我们知道无家可归对健康有害，但我们还处于了解如何解决这一问题的早期阶段。”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研究员塞思·伯科维茨（Seth Berkowitz）说。

原文来源：KHN

原文标题：Hospitals, Insurers Invest Big Dollars to Tackle Patients’ Social Needs